毛猪

猪猪,苏格兰西高地白梗,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我送给刘太的礼物。做为宠物狗,它不具备狗的优点,也不沾染狗的恶习。一辈子只听得懂“遛狗”和“嘘嘘”两个指令,但也从不懂在花园里挖墙打洞往外钻。一辈子没捡过一次球没叼过一根树枝,但也没咬过一次家具没吃过一坨狗屎。从来不敢下河游泳,但也从不打架生事。家里无论谁进来它都摇尾献媚,谁都能抱它回家养个十天半月再送回来,但只要我在家它永远都在我三米以内的地方静静地趴着。一辈子都不喜欢吃狗粮,于是扎扎实实地吃了近十六年的狗饼干肉罐头和各种零食。因为体型小,所以很护食,也很喜欢在家里四处藏饼干和香肠。吃东西从来不知道节制,遇到好吃的总是吃到撑得难受再吐出来。它不凶悍也不强壮,一辈子只会狗仗人势,我在家的时候门口有任何风吹草动它都叫得惊天动地,我不在家的时候门被人敲得震天响它都不会吭一声。家里遭贼的那次它躲进厨房里。好不容易自己鼓足勇气偷偷溜出门去草地玩,结果被好管闲事的人送去市政厅的遗失宠物招领处,还好身上植有芯片,隔天就被我拎了回来。撒尿的时候总是爱刨草地,直到走的那天拉狗生最后一泡尿还在刨,于是我后花园的草皮十几年来总是稀稀拉拉的。今晚把毛猪接回来,骨灰盒就摆在厨房的窗台上,每天照旧陪我们吃早餐陪我做晚餐,白天可以看着窗外人来人往,夜里可以披星戴月酣然入梦。因为我还是舍不得让它孤苦伶仃地躺在花园的梨树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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